2018-11-19

『天井的微光打落在動物面具的折線處,從地上的倒影看見自己的輪廓,我嚥了一口口水,鼓起勇氣開場說出:「大家好!我是一名感染者。」』

大稻埕藝術節今年邀請愛滋感染者權益促進會(簡稱:權促會)一同「狂」、「騷」充滿古色古香的大稻埕。權促會以「野獸們的下午茶」為主題,邀請感染者朋友或工作夥伴帶上動物面具,與社會大眾一起圍坐在民藝埕店家的天井下,展開不同主題的感染者故事分享。以往感染者給社會大眾的印象,不外乎是瘦瘦黑黑且殘弱不堪的感覺,就如同森林中的野獸與人們有著神祕感的距離。當一位真實地感染者與你/妳的距離只剩下一個步伐時,可以從他們的聲音中刻畫出感染者在社會生存中的樣貌。

戴上了動物的面具,開始訴說當出當兵感染的過程以及感染後與家人的相處方式,藉由故事穿插著愛滋知識在其中,從還沒開始吃抗病毒藥物到家人用了各種方法提升免疫力,我笑著說:「有時候和朋友在外頭,我就會說要回去準備當皮卡丘了!」意思即為需要回到家接受30分鐘的電療僅為了增加自己的免疫力。看見了原本威嚴的爸爸以他的方式默默關心我的狀況(註一),同時也體會到「家人接受愛滋比起接受同志身份來得容易,因為我是他們的孩子。」雖然這些故事曾經在學校現身說法聊過,但這次卻可以近距離地看見聆聽者的表情,透過動物面具的雙眸觀看到大家隨著故事情節喜怒哀樂的反應。

一位媽媽帶著小男孩坐下來聽故事,小男孩說道:「我聽不懂你說的故事,什麼是愛滋?」我接著問:「學校有教什麼是愛滋嗎?」小男孩搖搖頭,繼續說道:「我沒有感染」。這個場景讓我想起上個月在風城文化季擺攤時,一位媽媽帶著女兒來攤位,我和媽媽說明了攤位是愛滋相關的團體,小女孩在一旁童言童語問道:「什麼是愛滋呢?」我回答:「愛滋是一個病毒,會攻擊人類的免疫系統,但現在有藥物可以控制住唷!」媽媽沒有把女兒拉走,而是讓我好好地向女孩說明。回到家我躺在床上想著,那時我很想繼續跟女孩說:「雖然目前這個病毒可以控制到測不到,但是人們卻對感染病毒的人充滿著歧視,而歧視才是這個疾病的敵人。」但當時的我話到喉嚨卻止住了,我還蠻羨慕小孩子對於「愛滋」仍是一張空白紙的想法,沒有添加社會上對於愛滋的歧視與汙名以及刻板印象,而是重新認識這個疾病。

故事說到了尾聲,我詢問著聽故事的朋友們:「哪一天愛滋有藥物治癒了,你覺得歧視就會這樣不見了嗎?」有些人低下頭沉思,有些人搖搖頭。這沒有一個絕對正確的答案,而是在面對各種疾病時,當我們治療、減緩了自身的症狀,但歧視真的有解決了嗎? 還是變成一種隱性的存在。野獸們用自己的生命故事訴說心境,說故事的同時也是一種課本都不會寫到的「愛滋教育」。

註一 : 看見一個不一樣的父親 

文:OX
日期:2018.11.01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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